721的元朗黑夜,經歷恍若納粹「水晶之夜」(Kristallnacht)式恐怖襲擊,由疑似當地鄉黑與警隊勾結的共犯結構,策畫一場慘烈的「無警時份」:
前者組成持械白衣幫,兩度向元朗西鐵站一帶的無辜平民施襲,包括孕婦、記者、立法會議員在內,不論男女老幼都遭受毆打,甚至連跪地求饒者也不放過;後者從巡警途經西鐵站悠然離場,防暴警對白衣暴徒置若罔聞,999報警熱線及當區各警署電話無法接通,元朗及天水圍警署落閘,指揮官答謝暴徒「心領」回頭應答記者敷衍了事,定性事件僅稱暴行屬「政見不同互相打鬥」。
法治社會淪落至警匪一家親,黑道向市民施加無差別攻擊,執法者放縱私刑肆虐,輕則怠忽職守,重則濫權犯法,更嚴重的是主動破壞公權力與管治威信,自然為文明世界所不容。然而任由白衣幫這種「準軍事化流氓」(Mob with Paramilitary Structures)行事,在威權或被外力侵蝕的民主國度並非罕見,諸如現代就有北愛爾蘭、烏克蘭之例。
被遺忘的「天安門事件」
回望中共治下的新中國,也有雷同之事。翻看中共歷史,用棍棒驅散抗議者,最早見於1976年的「四五運動」。
這次「天安門之亂」,表面起因是總理周恩來1976年1月病逝,民眾懷緬悼念。中國人民陷入極大的悲痛浪潮,以首都北京地區市民尤甚。何以如此?
第一,是哭自己。其時文化大革命步入尾聲,歷經十年浩劫的中國百廢待興,其間許多國民飽受迫害,「家家濺血,戶戶帶傷」,但怕公開議論招來政治清算,哭文革而不敢真哭,故借哀悼周氏抒發自身的命途多舛。
第二,藉由悼念,抗議毛澤東與四人幫禍國殃民。四人幫於周氏身故後刻意淡化其死訊及悼念活動,其涼薄激怒民眾,背後牽涉到毛「反擊右傾翻案風」的批示,與繼任人的權力鬥爭。群眾聚集天安門廣場,創作諸多詩歌及標語,逐漸由本來的悼念,轉而批評秦始皇、妲己等帝制象徵,充斥各種指桑罵…